《聊斋志异》中的故事

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:2022-04-20 20: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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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心网友 时间:2023-08-02 21:37

  画皮

  太原王生,早行,遇一女郎,抱【噗,以衤代口,GBK襆】独奔,甚艰于步。急走趁
  之,乃二八姝丽。心相爱乐,问:“何夙夜踽踽独行?”女曰:“行道之人,不能解愁忧,
  何劳相问。”生曰:“卿何愁忧?或可效力,不辞也。”女黯然曰:“父母贪赂,鬻妾朱
  门。嫡妒甚,朝詈而夕楚辱之,所弗堪也,将远遁耳。”问:“何之?”曰:“在亡之人,
  乌有定所。”生言:“敝庐不远,即烦枉顾。”女喜,从之。生代携【噗,以衤代口,GBK
  襆】物,导与同归。女顾室无人,问:“君何无家口?”答云:“斋耳。”女曰:“此所良
  佳。如怜妾而活之,须秘密勿泄。”生诺之,乃与寝合。使匿密室,过数日而人不知也。生
  微告妻。妻陈,疑为大家媵妾,劝遣之。生不听。

  偶适市,遇一道士,顾生而愕。问:“何所遇?”答言:“无之。”道士曰:“君身邪
  气萦绕,何言无?”生又力白。道士乃去,曰:“惑哉!世固有死将临而不悟者。”生以其
  言异,颇疑女;转思明明丽人,何至为妖,意道士借魇禳以猎食者。无何,至斋门,门内
  杜,不得入。心疑所作,乃逾【土危】垣,则室门亦闭。蹑迹而窗窥之,见一狞鬼,面翠
  色,齿【馋,以山代饣】【同上字】如锯。铺人皮于榻上,执彩笔而绘之;已而掷笔,举
  皮,如振衣状,披于身,遂化为女子。睹此状,大惧,兽伏而出。急追道士,不知所往。遍
  迹之,遇于野,长跪乞救。道士曰:“请遣除之。此物亦良苦,甫能觅代者,予亦不忍伤其
  生。”乃以蝇拂授生,令挂寝门。临别,约会于青帝庙。生归,不敢入斋,乃寝内室,悬拂
  焉。一更许,闻门外戢戢有声,自不敢窥也,使妻窥之。但见女子来,望拂子不敢进;立而
  切齿,良久乃去。少时复来,骂曰:“道士吓我。终不然宁入口而吐之耶!”取拂碎之,坏
  寝门而入。径登生床,裂生腹,掬生心而去。妻号。婢入烛之,生已死,腔血狼藉。陈骇涕
  不敢声。明日,使弟二郎奔告道士。道士怒曰:“我固怜之,鬼子乃敢尔!”即从生弟来。
  女子已失所在。既而仰首四望,曰:“幸遁未远。”问:“南院谁家?”二郎曰:“小生所
  舍也。”道士曰:“现在君所。”二郎愕然,以为未有。道士问曰:“曾否有不识者一人
  来?”答曰:“仆早赴青帝庙,良不知。当归问之。”去少顷而返,曰:“果有之。晨间一
  妪来,欲佣为仆家操作,室人止之,尚在也。”道士曰:“即是物矣。”遂与俱往。仗木
  剑,立庭心,呼曰:“孽魅!偿我拂子来!”妪在室,惶遽无色,出门欲遁。道士逐击之。
  妪仆,人皮划然而脱,化为厉鬼,卧嗥如猪。道士以木剑枭其首;身变作浓烟,匝地作堆。
  道士出一葫芦,拨其塞,置烟中,【风留】【同上字】然如口吸气,瞬息烟尽。道士塞口入
  囊。共视人皮,眉目手足,无不备具。道士卷之,如卷画轴声,亦囊之,乃别欲去。陈氏拜
  迎于门,哭求回生之法。道士谢不能。陈益悲,伏地不起。道士沉思曰:“我术浅,诚不能
  起死。我指一人,或能之,往求必合有效。”问:“何人?”曰:“市上有疯者,时卧粪土
  中。试叩而哀之。倘狂辱夫人,夫人勿怒也。”二郎亦习知之。乃别道士,与嫂俱往。

  见乞人颠歌道上,鼻涕三尺,秽不可近。陈膝行而前。乞人笑曰:“佳人爱我乎?”陈
  告之故。又大笑曰:“人尽夫也,活之何为?”陈固哀之。乃曰:“异哉!人死而乞活于
  我。我阎摩耶?”怒以杖击陈。陈忍痛受之。市人渐集如堵。乞人咯痰唾盈把,举向陈吻
  曰:“食之!”陈红涨于面,有难色;既思道士之嘱,遂强啖焉。觉入喉中,硬如团絮,格
  格而下,停结胸间。乞*笑曰:“佳人爱我哉!”遂起,行已不顾。尾之,入于庙中。追
  而求之,不知所在;前后冥搜,殊无端兆,惭恨而归。既悼夫亡之惨,又悔食唾之羞,俯仰
  哀啼,但愿即死。方欲展血敛尸,家人伫望,无敢近者。陈抱尸收肠,且理且哭。哭极声
  嘶,顿欲呕。觉鬲中结物,突奔而出,不及回首,已落腔中。惊而视之,乃人心也。在腔中
  突突犹跃,热气腾蒸如烟然。大异之。急以两手合腔,极力抱挤。少懈,则气氤氲自缝中
  出。乃裂缯帛急束之。以手抚尸,渐温。覆以衾【衤周】。中夜启视,有鼻息矣。天明,竟
  活。为言:“恍惚若梦,但觉隐痛耳。”视*,痂结如钱,寻愈。异史氏曰:“愚哉世
  人!明明妖也,而以为美。迷载愚人!明明忠也,而以为妄。然爱人之色而渔之,妻亦将食
  人之唾而甘之矣。天道好还,但愚而迷者不悟耳。可哀也夫!”

  捉狐

  孙翁者,余姻家清服之伯父也。素有胆。一日,昼卧,仿佛有物登床,遂觉身摇摇如驾
  云雾。窃意无乃压狐耶?微窥之,物大如猫,黄毛而碧嘴,自足边来。蠕蠕伏行,如恐翁
  寤。逡巡附体:着足足痿,着股股【上而下大】。甫及腹,翁骤起,按而捉之,握其项。物
  鸣急莫能脱。翁亟乎夫人,以带絷其腰。乃执带之两端,笑曰:“闻当善化,今注目在此,
  看作如何化法。”言次,物忽缩其腹,细如管,几脱去。翁大愕,急力缚之,则又鼓其腹,
  粗于碗,坚不可下;力稍懈,又缩之。翁恐其脱,命夫人急杀之。夫人张皇四顾,不知刀之
  所在。翁左顾示以处。比回首,则带在手如环然,物已渺矣。

  斫蟒

  胡田村胡姓者,兄弟采樵,深入幽谷。遇巨蟒,兄在前,为所吞;弟初骇欲奔,见兄被
  噬,遂奋怒出樵斧,斫蛇首。首伤而吞不已。然头虽已没,幸肩际不能下。弟急极无计,乃
  两手持兄足,力与蟒争,竟曳兄出。蟒亦负痛去。视兄,则鼻耳俱化,奄将气尽。肩负以
  行,途中凡十余息,始至家。医养半年,方愈。至今面目皆瘢痕,鼻耳惟孔存焉。噫!农人
  中,乃有弟弟如此者哉!或言:“蟒不为害,乃德义所感。”信然!

  遵化署狐

  诸城邱公为遵化道。署中故多狐,最后一楼,绥绥者族而居之,以为家。时出殃人,遣
  之益炽。官此者惟设牲祷之,无敢迕。邱公莅任,闻而怒之。狐亦畏公刚烈,化一妪告家人
  曰:“幸白大人:勿相仇。容我三日,将携细小避去。”公闻,亦默不言。次日,阅兵已,
  戒勿散,使尽扛诸营巨炮骤入,环楼千座并发;数仞之楼,顷刻摧为平地,革肉毛肉,自天
  雨而下。但见浓尘毒雾之中,有白气一缕,冒烟冲空而去。众望之曰:“逃一狐矣。”而署
  中自此平安。

  后二年,公遣干仆赍银如干数赴都,将谋迁擢。事未就,姑窖藏于班役之家。忽有一叟
  诣阙声屈,言妻子横被杀戮,又讦公克削军粮,夤缘当路,现顿某家,可以验证。奉旨押
  验,至班役家,冥搜不得。叟惟以一足点地。悟其意,发之,果得金;金上镌有“某郡解”
  字。已而觅叟,则失所在。执乡里姓名以求其人,竟亦无之。公由此罹难,乃知叟即逃狐
  也。异史氏曰:“狐之祟人,可诛甚矣。然服而舍之,亦以全吾仁。公可云‘疾之已甚’者
  矣。抑使关西为此,岂百狐所能仇哉!”

  阿宝

  粤西孙子楚,名士也。生有枝指。性迂讷,人诳之,辄信为真。或值座有歌妓,则必遥
  望却走。或知其然,诱之来,使妓狎*之,则【赤贞】颜彻颈,汁珠珠下滴,因共为笑。遂
  貌其呆状,相邮传作丑语,而名之“孙痴”。

  邑大贾某翁,与王侯埒富。姻戚皆贵胃。有女阿宝,绝色也。日择良匹,大家儿争委禽
  妆,皆不当翁意。生时失俪,有戏之者,劝其通媒。生殊不自揣,果从其数。翁素耳其名,
  而贫之。媒媪将出,适遇宝,问之,以告。女戏曰:“渠去其枝指,余当归之。”媪告生。
  生曰:“不难。”媒去,生以斧自断其指,大痛彻心,血益倾注,滨死。过数日,始能起,
  往见媒而示之。媪惊,奔告女。女亦奇之,戏请再去其痴。生闻而哗辨,自谓不痴;然无由
  见而自剖。转念阿宝未必美如天人,何遂高自位置如此?由是曩念顿冷。

  会值清明,俗于是日,妇女出游,轻薄少年,亦结队随行,恣其月旦。有同社数人,强
  邀生去。或嘲之曰:“莫欲一观可人否?”生亦知其戏己;然以受女揶揄故,亦思一见其
  人,忻然随众物色之。遥见有女子憩树下,恶少年环如墙堵。众曰:“此必阿宝也。”趋
  之,果宝也。审谛之,娟丽无双。少顷,人益稠。女起,遽去。众情颠倒,品头题足,纷纷
  若狂。生独默然。及众他适,回视,生犹痴立故所,呼之不应。群曳之曰:“魂随阿宝去
  耶?”亦不答。众以其素讷,故不为怪,或推之、或挽之以归。至家,直上床卧,终日不
  起,冥如醉,唤之不醒。家人疑其失魂,招于旷野,莫能效。强拍问之,则【目蒙】【目
  龙】应云:“我在阿宝家。”及细诘之,又默不语。家人惶惑莫解。

  初,生见女去,意不忍舍,觉身已从之行,渐傍其衿带间,人无呵者。遂从女归,坐卧
  依之,夜辄与狎,甚相得;然觉腹中奇馁,思欲一返家门,而迷不知路。女每梦与人交,问
  其名,曰:“我孙子楚也。”心异之,而不可以告人。生卧三日,气休休若将澌灭。家*
  恐,托人婉告翁,欲一招魂其家。翁笑曰:“平昔不相往还,何由遗魂吾家?”家人固哀
  之,翁始允。巫执故服、草荐以往。女诘得其故,骇极,不听他往,直导入室,任招呼而
  去。巫归至门,生榻上已呻。既醒,女室之香奁什具,何色何名,历言不爽。女闻之,益
  骇,阴感其情之深。

  生既离床寝,坐立凝思,忽忽若忘。每伺察阿宝,希幸一再遘之。浴佛节,闻将降香水
  月寺,遂早旦往候道左,目眩睛劳。日涉午,女始至,自车中窥见生,以掺手搴帘,凝睇不
  转。生益动,尾从之。女忽命青衣来诘姓字。生殷勤自展,魂益摇。车去,始归。归复病,
  冥然绝食,梦中辄呼宝名。每自恨魂不复灵。家旧养一鹦鹉,忽毙,小儿持弄于床。生自
  念:倘得身为鹦鹉,振翼可达女室。心方注想,身已翩然鹦鹉,遽飞而去,直达宝所。女喜
  而扑之,锁其肘,饲以麻子。大呼曰:“姐姐勿锁!我孙子楚也。”女大骇,解其缚,亦不
  去。女祝曰:“深情已篆中心。今已人禽异类,姻好何可复圆?”鸟云:“得近芳泽,于愿
  已足。”他人饲之,不食;女自饲之,则食。女坐,则集其膝;卧,则依其床。如是三日。
  女甚怜之,阴使人【目间】生,生则僵卧,气绝已三日,但心头未冰耳。女又祝曰:“君能
  复为人,当誓死相从。”鸟云:“诳我!”女乃自矢。鸟侧目若有所思。少间,女束双弯,
  解履床下,鹦鹉骤下,衔履飞去。女急呼之,飞已远矣。女使妪往探,则生已寤。家人见鹦
  鹉衔绣履来,堕地死,方共异之。生既苏,即索履。众莫知故。适妪至,入视生,问履所
  在。生曰:“是阿宝信誓物。借口相覆:小生不忘金诺也。”妪反命。女益奇之,故使婢泄
  其情于母。母审之确,乃曰:“此子才名亦不恶,但有相如之贫。择数年得婿若此,恐将为
  显者笑。”女以履故,矢不他。翁媪从之。驰报行。生喜,疾顿瘳。翁议赘诸家。女曰:
  “婿不可久处岳家。况郎又贫,久益为人贱。儿既诺之,处蓬茅而甘藜藿,不怨也。”生乃
  亦迎成礼,相逢如隔世欢。

  自是家得奁妆,小阜,颇增物产。而生痴于书,不知理家人生业;女善居积,亦不以他
  事累生。居三年,家益富。生忽病消渴卒。女哭之痛,泪眼不晴,至绝眠食。劝之不纳,乘
  夜自经。婢觉之,急救以醒,终亦不食。三日,集亲党,将以殓生。闻棺中呻以息,启之,
  已复活。自言:“见冥王,以生平朴诚,命作部曹。忽有人白:‘孙部曹之妻将至。’王稽
  鬼录,言:‘此未应便死。’又白:‘不食三日矣。’王顾谓:‘感汝妻节义,姑赐再
  生。’因使驭卒控马送余还。”由是体渐平。值岁大比,入闱之前,诸少年玩弄之,共拟隐
  僻之题七,引生僻处与语,言:“此某家关节,敬秘相授。”生信之,昼夜揣摩,制成七
  艺。众隐笑之。时典试者虑熟题有蹈袭弊,力反常经,题纸下,七艺皆符。生以是抡魁。明
  年,举进士,授词林。上闻异,召问之。生具启奏。上大嘉悦。后召见阿宝,赏赉有加焉。

  异史氏曰:“性痴则其志凝,故书痴者文必工,艺痴者技必良;世之落拓而无成者,皆
  自谓不痴者也。且如粉花荡产,卢雉倾家,顾痴人事哉!以是知慧黠而过,乃是真痴,彼孙
  子何痴乎!”集痴类十:“窖镪食贫。对客辄夸儿慧。爱儿不忍教读。讳病恐人知。出资赚
  人嫖。窃赴饮会赚人赌。倩人作文欺父兄。父子帐目太清。家庭用机械。喜弟子善赌。”

  阿宝

  粤西孙子楚,名士也。生有枝指。性迂讷,人诳之,辄信为真。或值座有歌妓,则必遥
  望却走。或知其然,诱之来,使妓狎*之,则【赤贞】颜彻颈,汁珠珠下滴,因共为笑。遂
  貌其呆状,相邮传作丑语,而名之“孙痴”。

  邑大贾某翁,与王侯埒富。姻戚皆贵胃。有女阿宝,绝色也。日择良匹,大家儿争委禽
  妆,皆不当翁意。生时失俪,有戏之者,劝其通媒。生殊不自揣,果从其数。翁素耳其名,
  而贫之。媒媪将出,适遇宝,问之,以告。女戏曰:“渠去其枝指,余当归之。”媪告生。
  生曰:“不难。”媒去,生以斧自断其指,大痛彻心,血益倾注,滨死。过数日,始能起,
  往见媒而示之。媪惊,奔告女。女亦奇之,戏请再去其痴。生闻而哗辨,自谓不痴;然无由
  见而自剖。转念阿宝未必美如天人,何遂高自位置如此?由是曩念顿冷。

  会值清明,俗于是日,妇女出游,轻薄少年,亦结队随行,恣其月旦。有同社数人,强
  邀生去。或嘲之曰:“莫欲一观可人否?”生亦知其戏己;然以受女揶揄故,亦思一见其
  人,忻然随众物色之。遥见有女子憩树下,恶少年环如墙堵。众曰:“此必阿宝也。”趋
  之,果宝也。审谛之,娟丽无双。少顷,人益稠。女起,遽去。众情颠倒,品头题足,纷纷
  若狂。生独默然。及众他适,回视,生犹痴立故所,呼之不应。群曳之曰:“魂随阿宝去
  耶?”亦不答。众以其素讷,故不为怪,或推之、或挽之以归。至家,直上床卧,终日不
  起,冥如醉,唤之不醒。家人疑其失魂,招于旷野,莫能效。强拍问之,则【目蒙】【目
  龙】应云:“我在阿宝家。”及细诘之,又默不语。家人惶惑莫解。

  初,生见女去,意不忍舍,觉身已从之行,渐傍其衿带间,人无呵者。遂从女归,坐卧
  依之,夜辄与狎,甚相得;然觉腹中奇馁,思欲一返家门,而迷不知路。女每梦与人交,问
  其名,曰:“我孙子楚也。”心异之,而不可以告人。生卧三日,气休休若将澌灭。家*
  恐,托人婉告翁,欲一招魂其家。翁笑曰:“平昔不相往还,何由遗魂吾家?”家人固哀
  之,翁始允。巫执故服、草荐以往。女诘得其故,骇极,不听他往,直导入室,任招呼而
  去。巫归至门,生榻上已呻。既醒,女室之香奁什具,何色何名,历言不爽。女闻之,益
  骇,阴感其情之深。

  生既离床寝,坐立凝思,忽忽若忘。每伺察阿宝,希幸一再遘之。浴佛节,闻将降香水
  月寺,遂早旦往候道左,目眩睛劳。日涉午,女始至,自车中窥见生,以掺手搴帘,凝睇不
  转。生益动,尾从之。女忽命青衣来诘姓字。生殷勤自展,魂益摇。车去,始归。归复病,
  冥然绝食,梦中辄呼宝名。每自恨魂不复灵。家旧养一鹦鹉,忽毙,小儿持弄于床。生自
  念:倘得身为鹦鹉,振翼可达女室。心方注想,身已翩然鹦鹉,遽飞而去,直达宝所。女喜
  而扑之,锁其肘,饲以麻子。大呼曰:“姐姐勿锁!我孙子楚也。”女大骇,解其缚,亦不
  去。女祝曰:“深情已篆中心。今已人禽异类,姻好何可复圆?”鸟云:“得近芳泽,于愿
  已足。”他人饲之,不食;女自饲之,则食。女坐,则集其膝;卧,则依其床。如是三日。
  女甚怜之,阴使人【目间】生,生则僵卧,气绝已三日,但心头未冰耳。女又祝曰:“君能
  复为人,当誓死相从。”鸟云:“诳我!”女乃自矢。鸟侧目若有所思。少间,女束双弯,
  解履床下,鹦鹉骤下,衔履飞去。女急呼之,飞已远矣。女使妪往探,则生已寤。家人见鹦
  鹉衔绣履来,堕地死,方共异之。生既苏,即索履。众莫知故。适妪至,入视生,问履所
  在。生曰:“是阿宝信誓物。借口相覆:小生不忘金诺也。”妪反命。女益奇之,故使婢泄
  其情于母。母审之确,乃曰:“此子才名亦不恶,但有相如之贫。择数年得婿若此,恐将为
  显者笑。”女以履故,矢不他。翁媪从之。驰报行。生喜,疾顿瘳。翁议赘诸家。女曰:
  “婿不可久处岳家。况郎又贫,久益为人贱。儿既诺之,处蓬茅而甘藜藿,不怨也。”生乃
  亦迎成礼,相逢如隔世欢。

  自是家得奁妆,小阜,颇增物产。而生痴于书,不知理家人生业;女善居积,亦不以他
  事累生。居三年,家益富。生忽病消渴卒。女哭之痛,泪眼不晴,至绝眠食。劝之不纳,乘
  夜自经。婢觉之,急救以醒,终亦不食。三日,集亲党,将以殓生。闻棺中呻以息,启之,
  已复活。自言:“见冥王,以生平朴诚,命作部曹。忽有人白:‘孙部曹之妻将至。’王稽
  鬼录,言:‘此未应便死。’又白:‘不食三日矣。’王顾谓:‘感汝妻节义,姑赐再
  生。’因使驭卒控马送余还。”由是体渐平。值岁大比,入闱之前,诸少年玩弄之,共拟隐
  僻之题七,引生僻处与语,言:“此某家关节,敬秘相授。”生信之,昼夜揣摩,制成七
  艺。众隐笑之。时典试者虑熟题有蹈袭弊,力反常经,题纸下,七艺皆符。生以是抡魁。明
  年,举进士,授词林。上闻异,召问之。生具启奏。上大嘉悦。后召见阿宝,赏赉有加焉。

  异史氏曰:“性痴则其志凝,故书痴者文必工,艺痴者技必良;世之落拓而无成者,皆
  自谓不痴者也。且如粉花荡产,卢雉倾家,顾痴人事哉!以是知慧黠而过,乃是真痴,彼孙
  子何痴乎!”集痴类十:“窖镪食贫。对客辄夸儿慧。爱儿不忍教读。讳病恐人知。出资赚
  人嫖。窃赴饮会赚人赌。倩人作文欺父兄。父子帐目太清。家庭用机械。喜弟子善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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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心网友 时间:2023-08-02 21:37

  《聊斋志异》简称《聊斋》,俗名《鬼狐传》,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集。全书共有短篇小说491篇(张友鹤《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》,朱其铠《全本新注聊斋志异》为494篇)。题材广泛,内容丰富,有极高的艺术成就。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众多的艺术典型,人物形象鲜明生动,故事情节曲折离奇,结构布局严谨巧妙,文笔简练,描写细腻,堪称文言短篇小说的巅峰之作。
  《聊斋志异》的故事有以下6个主题:
  1、描写爱情主题的作品,在全书中数量最多,它们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礼教的精神。 其中一些作品,通过花妖狐魅和人的恋爱,表现了作者理想的爱情。 如《婴宁》、《莲香》、《香玉》都在没有恋爱自由的当时写出了青年男女自由相爱的故事。 描写爱情主题的另一些作品,揭露了封建社会对青年男女爱情生活的种种阻碍,表现了他们的反抗斗争。 《鸦头》、《细侯》、《连城》、《宦娘》都是这方面的优秀作品。
  2、《聊斋志异》的另一重要主题,是抨击科举制度的*。 作者饱含感情地揭露了科举制度埋没人才的罪恶。 《叶生》中的叶生“文章词赋,冠绝当时”,却屡试不中,郁闷而死。 最后只能让自己的鬼魂帮助一个邑令之子考中举人,“借福泽为文章吐气,使天下人知半生沦落,非战之罪也”。 作者指出科举埋没人才的原因,即考官都是“乐正师旷、司库和峤”(《于去恶》)之流,不是眼瞎,便是爱钱。 《素秋》、《神女》、《阿宝》等篇都暗示了科举考试的贿赂公行;《司文郎》、《于去恶》等篇则有力地抨击了考官的有目无珠。
  3、《聊斋志异》的再一重要主题,是揭露现实*的*和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残酷压迫。 这类作品反映了封建社会的根本矛盾,具有更高的思想价值。
  《促织》是揭露封建统治阶级压榨人民十分典型的一篇。 由于皇帝爱斗蟋蟀,以及地方官的媚上邀宠,胥吏的借端勒索,遂至“每责一头,辄倾数家之产”。
  4、《聊斋志异》还在不少作品里揭露了贪官蠹役、土豪劣绅种种压迫人民的暴行。 《潞令》中的潞令“贪暴不仁,催科尤酷”,到任不过百天,便杖杀58人。 《梅女》中的典史为了三百钱的贿赂,便诬人为奸,*出人命。 《梦狼》写世上的贪官都是“牙齿谗谗”的老虎,蠹役都是吃人血肉的狼,在他们大吃大嚼下,出现了“白骨如山”的惨像。 土豪劣绅也和贪官蠹役一样横行霸道。 他们的牛践踏了别人的地,还要串通官府把别人关进监牢(《成仙》);因为争夺一个妓女,便随便*(《向杲》)。 他们看上别人的东西,可以“举付健仆,策马竟去”(《石清虚》);看中了别人的妻子,就公然闯入人家抢劫(《红玉》)。 作者通过这一幅幅画面真实地揭露出了封建社会“强梁世界”的本相。
  5、揭露统治阶级人物灵魂的丑恶,歌颂人民道德情操的高尚,也是《聊斋志异》重要主题之一。 《考弊司》、《公孙夏》都暴露了统治阶级的虚为面目。 考弊司司主虚肚鬼王实际正以割髀肉勒索贿赂,堂下却立着“礼义廉耻”的碑碣。 某贵官以五千缗卖出一个官缺,却勉励买者做官要“清廉谨慎”。 《窦氏》则揭露了统治阶级人物的卑鄙残忍。 地主南三复诱骗了农女窦氏,生下孩子后却不承认,窦父大怒,弃儿扑女。
  6、除了上述重要主题外,《聊斋志异》还有一些有意义的篇章。 如《颜氏》写孤女颜氏女扮男装,参加科举考试,中进士而官至御史,大大超过了丈夫的才能,表现了作者的民主思想。 《画皮》、《黑兽》等则是具有教育意义的寓言。 《画皮》教人要透过外貌看到本质;《黑兽》说明面对*决不可延颈受死,对封建社会被宰割的人民有一定启发意义。 《贾儿》塑造了一个有胆量、有智谋、勇于同恶事物斗争的儿童形象,可作为儿童文学作品读。 《偷桃》、《*》描写了当时卓越的民间技艺,表现了我国人民高度的艺术创造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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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市
奂山山市,邑八景之一也。然数年恒不一见。孙公子禹年,与同人饮楼上,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,高插青冥。相顾惊疑,念近中无此禅院。无何,见宫殿数十所,碧瓦飞甍,始悟为山市。未几,高垣睥睨,连亘六七里,居然城郭矣。中有楼若者,堂若者,坊若者,历历在目,以亿万计。忽大风起,尘气莽莽然,城市依稀而已。既而风定天清,一切乌有;惟危楼一座,直接霄汉。楼五架,窗扉皆洞开;一行有五点明处,楼外天也。层层指数,楼愈高,则明愈少;数至八层,裁如星点;又其上,则暗然缥缈,不可计其层次矣。而楼上人往来屑屑,或凭或立,不一状。逾时,楼渐低,可见其顶;又渐如常楼;又渐如高舍,倏忽如拳如豆,遂不可见。又闻有早行者,见山上人烟市肆,与世无别,故又名“鬼市”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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