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云雪时光悠悠美文摘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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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4-10-23 23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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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心网友
时间:2024-10-27 12:56
三年疫情使得我们很少能正常回家乡,去年冬至约好一道回去上坟的,也因全“阳”而不得不作罢。此次清明节终于疫情消散,我们几姊妹全驱车回了家乡。
应姐之约,我们的车在圩埂上行驶,只见河面波光滟滟,河道里有几辆挖掘机在作业,圩埂旁开满了黄灿灿的油菜花。河道里清出的泥土又可以种很多的庄稼了。一路行驶在家乡的田野,空气清新,春光明媚,这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光!车行至进村拐弯处,正好遇上了村里的单身汉,惊奇他过得很不错,几十年过去了,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印痕并不太深。只知道他一直在工地上烧饭菜,一直喜欢赌博。
车停在家门口,对门的哥正在砍树枝,嘱爱人上前打支烟,我则到了自家屋前的桂花树下拍照。这桂花树是我二十多年前栽下的,如今已是又高又粗,荫蓬如把大伞,成了我思家的载体。对门的哥说我家门前的大枫杨树很是麻烦,砍树的都拿它没办法,又高又大,生怕它砸到了旁边的房屋。门前的柿树已被砍去了,在一个暴雨天,我家的厨房顶都被它的枝头乱扫一气给砸通了。
对门的哥如今已近八十了,发白如霜,一脸沧桑。我当年在家时他正值壮年,勤快、刻苦,又无烟酒嗜好,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。我们小的时候总爱在队屋里玩捉迷藏,直到队屋卖给了他家。但我读所有的文学作品中凡涉及下放知青居住的场景,我无不以此展开想象。他有个女儿名桂兰,比我小一岁,能说会道又能干,因只此一个女儿深受他的喜爱。我们有时候找她玩时,恰逢她妈妈和他赌气,只见她妈妈拽着她就往门前的池塘扔,吓得我们眼睛瞪得老大,大气都不敢出,单纯地想:天下竟有如此母亲!不禁有些同情她……此时的他只能缴械,桂兰就有惊无险,我们也知趣地散去,为她妈妈拿捏人的本事而佩服:她的哥哥弟弟都无事,唯有她成了她爸爸的软肋。
我家右手边建起了一栋漂亮的楼房。隐约记得楼房的女主人嫁来时,下坝沟的埂被大水淹了,接亲队伍是克服重重困难回村的。女主人聪明能干,只因不幸丧母而辍学,嫁来后生有一儿一女,后因赌博输得出逃多年,家里的房顶都被债主捣烂了。如今儿子学业有成,花了几十万在原地基上建造了新房,也算是了却了我们这些年对她的惦念。
那个生了五个女儿、一个儿子的老人近来总牵着我的心。年近九十了,一个人住在儿子给她另建的小屋里,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呢?她儿子结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,由于仅此一根独苗,儿子结婚自然是最隆重、最热闹的。我那时应该十岁左右吧,正在他家附近玩,却冷不防有人盛来饭菜给我。家乡话称此为“撑船”,可我也过了撑船的年龄了,所以印象特别深刻。之后我回家,她总喜欢上我家玩,她的善良开朗让我感到亲切,但她的晚境却不是很好,总在几个女儿家轮流住着,回来只能单独住小屋,自己烧着吃。有时见她拄着根棍子来了,腿有了些不便。从来没听她说过谁的不是,但我们都知道她的光景。上坟时看到西边新增的墓碑上赫然刻着:吴门秦氏来香之墓。原来她已归土,这清明时节,墓上却没有一串纸钱,也许她唯一的儿子标给她的纸钱被风吹去了罢!
那年带朋友回家乡钓鱼,我在村前的塘边剥亲戚给的毛豆,体弱多病的小妈过来帮忙剥,我问起小爸,小妈说小爸洗衣服时摔了一跤躺在家里,我便强塞给小妈两百块钱给小爸买吃的。再回家时见到小爸的墓碑,照顾小妈一生的小爸居然走在了小妈的前面。全村最宠爱妻子的模范当属小爸了,因为就住我家后面所以了解。
上完坟再至村中,大嫂告诉我小嫂把几棵莴笋放在我家门口。几次回来都未见大嫂,自然是叙话一番。难得见另一大嫂的女儿也在,多年不见几乎是认不出了。村子里年轻人很少,连鸡犬相闻的景象都没了,只有满地的马兰头、艾草和默立的树木,现出勃勃生机……